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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險!」

  正稍微放鬆警戒思考下一步該如何做的時候,伴隨一聲喊叫就突然被推倒在地。

  抬頭才發現王傅一為了護住我被打來的蛇尾掃到,背後裂了好大一個傷口。

  糟糕,我忘了蛇也可以感應熱能來源。

  看著巴蛇又張口往我們這邊過來,情急之下我用力抓住旁邊的薔薇,莖上的刺刺進手掌心,以鮮血為祭品,懇請植物們借助力量。地上猛然竄出薔薇藤蔓甚至粗大化,交纏錯節張成一張有刺巨網阻止敵方的來襲。

  我慶幸這隻巴蛇似乎沒什麼法力,只會張口要咬人而已,但對我們這種普通人就已經夠致命了。

  阻擋都只是暫時的。

  趁著巴蛇還在跟巨網對抗,用掉太多精力的我腳步有點虛浮但還是扶著受傷的他脫離眼前的危險區,並思索和找尋校園內哪裡種植著桃花。

  我記得應該有種的……找到了!後門左右各種植一棵千瓣紅桃。很少從學校後門回家的我,對這裡的植物只有依稀的印象,繞了好大一圈才找到。

  就在我認為有機會或許可以贏得這場勝利的同時,失望也隨之而來。

  桃花的花期是三、四月,現在已經是六月了……

  無花可用,剩餘的招式根本撼動不了這龐然大物一分一毫。

  「怎麼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或許是我的眼神黯淡得太快,王傅一有些緊張的拉拉我,卻看見我的手掌在滴著血,「妳的手!怎麼在流血?什麼時候受傷的?很痛嗎?」他一把拉起我的手翻來覆去檢查還有沒有其他傷口,然後從口袋拿出手帕把剛剛握住花刺的左手掌綁起來。

  搖搖頭,「沒事,你背後的傷口嚴重嗎?」任由他幫我包紮,是說這年頭會帶手帕的人已經不多了。

  「還好,只有擦過一點點。」

  想繞到他背後查看傷勢,眼角卻瞟到桃樹的隔壁種著夾竹桃,現在還開著花,雖然品種不一樣,但或許可行,且夾竹桃又有強烈的毒性。

  死馬當活馬醫!

  不成功大不了就逃吧。

  「等等,妳幹嘛?那是夾竹桃,有劇毒耶!」看到我伸手要折花,他叫了出來但沒忘記要小聲,免得暴露行蹤。雖然蛇並不是靠聲音來搜尋獵物的,但我還是任由他繼續壓低聲音。

  「你知道?」

  「這裡有寫啊。」他指了指旁邊的告示牌,上面寫著「我叫夾竹桃,我有劇毒喔★」

  「嗯。」看了一眼,轉回頭繼續我的動作。

  「知道妳還碰!」

  不理會他的怪叫,我將夾竹桃花連枝折下,小心翼翼不去碰到汁液,拿起快半手臂長的樹枝在地上畫一個圓圈,再叫王傅一進去圓圈理並交代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走出來。

  「拿著。」我轉身又折下另一朵花,只是這次只有花而已,然後要塞給他。

  他遲遲不敢伸出手來拿,「妳其實想要我死對吧?」

  看了他幾秒鐘才回答,「被你發現了。」如果真想要他死早就把他交給巴蛇了還等到現在?但是莫名淌進這種殺身的禍事,不小小報復一下對不起自己。

  某人哀怨了。

  「拿好,拿著花梗就好,小心不要碰到汁液了。記住,不要跨出這個圈圈。」再次交代他最重要的事項,因為等等的招式是無差別攻擊,所以必須用同株花枝所劃出來的結界來隔開攻擊。接著拿出包包裡面紙的包裝把連枝折斷的地方包好,避免等等接觸到折斷面所流出來有毒乳汁。

  一切就緒後巴蛇也掙脫阻擋並且找到我們。

  「哼哼,看不出來妳還挺有兩下子的!如果妳乖乖交出後面那隻象,我就考慮放過妳,帶妳回去當寵物偶爾陪我玩玩妳覺得如何啊?」

  沒有理會巴蛇的言語,拿著花的我向前虛點兩下,便開始吟唱出咒文。

  「ああ それ わたしゃはなが(嘿唷 妾身是花)

   蝶 鬼が(抑或是蝴蝶 抑或是鬼)

   憐れみも世も   あらりょうものか(可憐的身與世,汝可了解)

   めにの代わりに 刺すかのは刃じゃ(替代胭脂,點上的是利刃)

   何度褒めてくだしゃんせ(請一定要好好稱讚妾身)

  伴隨著歌聲的是滿天飛舞的夾竹桃花瓣,只要稍微一碰到便咬進肌膚並融蝕。

  成功的啟動咒歌,我以舞為祭,跟著花辦的呼吸,枝葉的吐納,把自己獻祭給植物們,感受微風吹過的搖動,就好比自己也化為植物一般融入大自然中。手一伸、一搖、一晃,每個動作都加劇花瓣的飄落。

  巴蛇的慘叫聲響徹雲霄,牠打滾著想讓那腐蝕身體的花瓣離開自己,可惜徒勞無功,花瓣持續從空中落下,直到--

  「あそれ あばれあばれあばれな(那麼,甚好甚好甚好)一曲終止。

 

  收回夾竹桃,我站著沒動,巴蛇也停止打滾,有些傷口都腐蝕見骨了仍搖搖晃晃地撐起巨大的身軀,眼神惡狠狠的看向我。

  只有自己知道耗盡所有氣力的我,也只是強撐著不倒下而已。這招是最後殺著,只有這招才能和巴蛇與之抗衡,但卻也花盡我全部的精神和力氣,只是在勝負還沒出現之前不能顯出疲態,趁他還忌憚之前讓他快快離去。

  一時之間,彼此對峙著。

  突然,一顆拳頭大的玻璃球從旁邊的花叢滾出來,滾啊滾,滾到巴蛇的身邊並且碰到了他。然後,巴蛇就這樣被收進那顆玻璃球裡面。

  這是……現代版的神奇寶貝嗎?

  被縮小的巴蛇還可以清楚看見他在玻璃球裡憤怒的衝撞、甩動尾巴想逃出,但玻璃球仍舊紋風不動。

  聽見窸窣聲,我們雙雙轉頭,一個男人從玻璃球滾出的方向的草叢中走出來並且來到我們面前,戴著無框眼鏡看起來一派斯文的他開口,「謝謝你們幫我……」

  一發現對方無加害之意後,退去所有的緊繃,我只來得及聽到他說謝謝就暈過去了。

  模模糊糊之間我聽見旁邊有人在爭吵,睜開有些乾澀的眼睛,突來的光線讓人感到不舒服,眨了幾下後才適應。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華麗的水晶燈,撐起身子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純白、毛料柔軟的沙發上。

  「……這分明是撿尾刀啊!」,一旁大聲吵鬧的就是王傅一和正在斯文喝茶的斯文男人。

  「這裡是哪裡?」

  「師父!」

  發現我醒了的王傅一一臉高興,興沖沖地跑來,而斯文男人也來到沙發旁關心慰問,「妳醒啦?」。

  「嗯。」斯文男人幫著扶我坐起。

  「這裡是我家。」王傅一一副小狗看到主人的樣子,只差沒舉起尾巴猛搖了。

  「嗯。」揉著太陽穴,發現好像有些不對的地方,「等等,你剛剛叫誰師父?」

  「妳啊!」他還是一副小狗貌。

  「你腦袋被巴蛇敲到了嗎?」一句話就否定並決定無視他,轉頭詢問已經坐在一旁的男人,「謝謝你的幫忙。」

  「他才沒有幫到什麼忙!這個撿尾刀的!」王傅一插話並氣憤指著男人。

  「為什麼說他撿尾刀?」我疑惑,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是還是幫助了我們。

  「是這樣的,這隻巴蛇的族人託我幫忙把他帶回去他們族裡,只是我找到他的時候剛好你們也在,看你們好像應付得來所以就先在一旁……」

  「靜觀其變。」我接下他的話。

  「我們把他打到奄奄一息了你才出來收了他,這不是赤裸裸的撿尾刀是什麼?」哪來的我們,從頭到尾就只有我在出力。我挑眉看了王傅一一眼。

  「不管怎樣,你的確有幫到我們,謝謝。」那時候我的確沒有可以繼續對抗的能力,他的出手是真的幫了一個大忙。

  「不會,小事一樁。是說葉小姐,請問妳有沒有興趣來我這邊工作?」

  「你知道我是誰?」有些訝異對方居然知道自己。

  或許看出我的質疑和防備,他笑笑地說,「不要緊張,我跟妳的……應該是曾曾曾祖父吧,是舊識,他曾跟我提起妳。」他熟練的從口袋掏出名片遞上,「這是我的名片。」

  「曾曾曾祖父?」雖然接過名片,但我還是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是,妳知道妳有植物妖的血緣吧?」

  點了點頭。從和植物的契合度,以及照鏡子的時候隱隱約約有看到鬢上開幾朵小花,曾懷疑過自己可能與植物上的某種血緣。

  我與另一個世界有關連,原來是遺傳到祖先血緣的緣故。

  「即使如此,我不認為我這稀薄的天賦能勝任你的工作。」

  「稀薄的天賦?可以用動漫的歌當咒歌,都快跟麒麟一樣了。」白先生的眼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雖是如此還是被我看出來了。

  「我沒禁咒師那麼偉大……請你放手。」把名片遞還給他,沒想到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

  「不要拒絕我嘛!這樣的妳已經很厲害了,人家很缺人手呢!」

  他握的力道不緊,但我無論怎麼抽卻都抽不出來。

  「快放開我師父的手!」這時王傅一也衝過來拉著我的手要幫著拉出來。

  「我什麼時候答應要當你師父了,別亂叫。」

  「師父!」

  「來我這工作吧!給的薪水很不錯喔!」

  看著眼前一個拉著我的手一個握著我的手不放的兩人,我只想用僅剩的靈力給他們一人一顆靈彈,就算讓我再暈倒個一天也沒關係。

  以後再也不心軟答應幫忙什麼的了!

  因為一件麻煩事後面接著而來的,只會是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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