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小鴨＊

　　『我們結婚吧。』

　　蛤？

　　威士忌先生在ＬＩＮＥ沒頭沒尾的丟上這句話。

　　那我是不是該接「伊莎貝爾」？

　　我和威士忌先生其實沒有交往，也兩三年沒聯絡了。

　　我和他，總是錯過。

　　不是他開口的時候我有男友了，不然就是我空窗了他也早交了一個女友。但他常在我有男友的時候問我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怎樣？你信奉「橫刀奪愛才是愛」的真理就是了？

　　直到他大學畢業後又到大陸去念醫學院才斷了聯繫，對於老是錯過的人我也只能認為沒有緣份就不再放心上。

　　現在這句結婚詞真是來得很突然。

　　手機的那頭我頓了頓，最後還是打了個問號過去。先裝傻混過再說吧！

　　『在我去大陸唸書前，妳跟我說畢業了如果妳沒嫁我沒娶就結婚。』

　　這……

　　大哥，玩笑話您還真當真啊？

　　那時他要去大陸之前盧著要跟我交往，只是我對遠距離戀愛很沒安全感，之前那段戀愛光橫跨一個縣市就讓我疲累了，更何況是隔了一個海岸！

　　被煩不過之下我才說了這句玩笑話想要帶過這情境，沒想到他當真了。

　　『那個……我是開玩笑的。』

　　『我當真了。』

　　『……』

　　『妳嫁人了？還是有男朋友了？』

　　『都沒有。』這種事我不會騙他，也沒必要騙。因為如果他要我帶老公跟他見面他才會信的話，屆時我去哪找個老公給他看？傻子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當初說如果畢業，你應該還有四年才會畢業吧？』我終於找到理由可以回絕。醫學院要念八年，他不過才去了四年，現在就跟我提結婚也早了點。

　　『我畢業了。』

　　蛤？

　　『妳說完那句後我就決定把學分提早修完。』

　　就連不是學醫的我也知道醫學院不是普通的操，艱深的課程加上還要實習的部分，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把本來八年的課程只花了一半的時間就完成？難怪他剛過去的第一年還斷斷續續有連絡，到最後完全沒了音訊，原來是太忙了。

　　沒等我從混亂的頭緒中出來，ｌｉｎｅ的提醒鈴聲又傳來。

　　『所以結婚吧。』

　　『……我都說是玩笑話了。』順手丟了一個扁嘴的表情給他表示我的反對。

　　『我也說我當真了。結婚。』

　　『請問你姓盧嗎？』這麼盧小小。受不了別人盧的我怒氣開始有點上來，用在大學裡和同學之間訓練來的惡毒嘴巴來攻擊他。

　　『我不姓盧。』

　　『那一定是姓歡了！』不等他接下來的回話我馬上又補了一記。

　　『為什麼這樣問？妳明知道我的姓。』

　　『因為歡必霸！』

　　『……』這次換他無言了。

　　這次的對話還是不了了之，因為我直接把網路關掉，不當機立斷關掉網路，一定會被他盧到天亮。開玩笑，連交往都沒有是要結個屁婚！

　　明天的轟炸明天再去煩惱。

　　但是……

　　其實對他一直都有好感，也曾遺憾過和他一直彼此錯過，是否可以試試？但他說的是結婚不是交往。一思及此我又退縮了。

　　隔天，再開起網路卻沒有意想中的轟炸，他得不到回應後只留下一句找天一起吃飯的邀約。

　　吃個飯，這倒是可以接受的範圍，只要不再盧著要結婚都好。

　　化好妝、整理好自己後就在宿舍樓下等著他的到來，卻看見一輛黑色Ｍ３緩緩停到我面前，直到車主搖下車窗才發現原來是他。

　　一坐上車，好聞的男性香水淡淡飄散在空間，這傢伙感覺也成熟很多。

　　「想吃什麼？」他問。

　　「不吃魚，其他都好。」

　　「好。」

　　我們來到一間不太起眼的小酒吧。他說這間的酒類質感很好，就連餐點也是不輸餐廳，重點是安靜和低調，很適合我這種喜歡有質感、店面小小卻有自己獨特風格的人。

　　餐點果真不錯，雞尾酒也調得很好喝。我默默的把這間店列入口袋名單中，打算下個月和同學的聚餐就約這邊。

　　「麻煩再給我一杯紅酒特調。」我舉手請服務生再送一杯調酒過來。

　　「這是第三杯了。」

　　「挺好喝的啊！放心，我還沒醉。」

　　他聳聳肩，沒阻止我繼續喝，甚至也點了一杯陪我喝。 

　　「唔……」晃了晃劇痛的頭，模糊的視線慢慢清晰。「這裡……是哪裡啊？」房間的擺飾不是自己設計擺放的，被單不是自己買的顏色，就連床的尺寸也不是單人床。

　　「醒了？」他端著一盤黃橙橙的炒蛋和蔬菜沙拉進來，另一手拿著阿華田。「早餐就在床上吃吧。」這是我天天都吃不膩的早餐搭配，我記得……只和他說過一次。

　　「好，謝謝。」一伸出手接過他手中的早餐，被單就這樣順勢滑下，後知後覺得我才發現自己是光溜溜的！

　　「啊－－」頓時尖叫聲充斥整個房間，「遲！到！了－－」哀怨的我發出哀怨的慘叫。

　　他的臉上彷彿掛上三條黑線，看我尾音拉到沒氣了才回答「幫妳請假了。」

　　「喔，謝謝。」這下我就可以安心的享受早餐了。

　　吃完早餐、穿好衣服，我把空盤子端到廚房給正在洗碗的他。

　　「你有帶套嗎？」冷靜的討論這件事，完全是因為自尊心作祟，我不想讓他感覺我其實是一個思想古板的女生。

　　「應該是沒有。」接過我手上的盤子和杯子，他也平淡的回答。

　　「那等等我去買避孕藥吃」

　　「難道妳就這麼不想跟我結婚嗎？」他停下洗碗的動作，回頭看我。

　　我這個人雖然不喜歡別人盧，但卻非常吃軟不吃硬，一看到他用這樣悲傷的語氣，我的心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不是……只是我們沒有交往過，相處得來不來還不知道，直接跳到結婚會不會太快了？」我把我的疑慮跟他說。

　　「我問妳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妳都拒絕我。」他裝出小狗可憐樣，語氣非常低落。

　　「那是因為你都在我男朋友的時候講！」我沒好氣地說。

　　最後又是不了了之。

　　看著他擺出難過的樣子，不好拒絕又不想接受的我，所以我……

　　逃跑了。

　　「嗯……」這是什麼感覺？好奇怪，但是好舒服……

　　舒服？

　　當我睜開雙眼，意識和思考清楚回到腦袋中各就位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正用一個羞死人的姿勢趴著，後頭的男人正努力運動著。

　　我記得我因為受了上司的鳥氣所以在上次和威士忌先生吃飯的小酒吧喝酒解悶，怎麼這時又在他的床上了？而且這次還是在進行式！

　　「醒了？」一樣的對話又出現在一樣的男人身上。「那我可以開始了。」

　　「你不是早就開始了！啊……」還來不及怒罵他趁人之危，他大一個力的挺進，讓我的怒罵全化為一句句呻吟。

　　「剛剛那個叫前菜，現在這個才是正餐。」他抓著我的腰開始用力往前頂，深入淺出，節奏跟剛剛的緩慢大不相同，讓人掩不住叫聲，只能隨著他的每一次進入吐出吟哦。

　　啪啪啪的聲音迴盪在他不小的房間裡，我慶幸自己是趴著的姿勢，臉埋進枕頭遮住發紅的臉頰，光聽這淫穢的聲音就夠讓人不知所措了。雖然交過幾任男友，但讓不是男友的人做著這事還是挺讓人害羞的。

　　突地他停下動作，撤了出來也把我翻了個身。「別把自己悶死了。」他低聲笑。

　　該死的是我居然覺得他低沉的笑聲聽起來很迷人和誘惑。

　　「你說！為什麼我又在你家了？」翻雲覆雨後我忍著體力透支想睡的慾望對著旁邊的人興師問罪。

　　「不要再摸了！」那個被吼的人居然還不安份的毛手毛腳，一點都沒有疲累的感覺。

　　「因為妳喝醉酒而且扒著我不放。」他聳肩表示無辜。

　　「你騙人！」我華華麗麗驚恐了。怎麼可能！我的酒品一向很好的，喝醉了只會睡著才不會這樣亂來！

　　「妳可以問小高，他說我還沒去之前妳一直扒著他不放，他沒辦法好好工作才打電話叫我叫過去接妳。」

　　小高是那間酒吧的Bartender，他和威士忌先生是朋友，後來我常去那間酒吧吃東西和小酌，久了也和小高混熟了。

　　「我－－不－－相－－信－－」我覺得我的下巴都可以垂到床上了。都冏了我，雖然理智上相信了但內心還是不敢置信。

　　「不對！就算我扒著你，你可以載我回家，為什麼又變成現在這種情況？」回過神來的我注意到還有地方不對勁。

　　「妳……真的想知道？」他突然一臉認真看著我。

　　　怎……怎麼了嗎？我緊張得吞了口口水，我被他突然的認真嚇到。

　　緩緩點了個頭。我還是想知道怎麼發生的，只是當我知道後我就想立馬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因為妳用盡辦法誘惑我。」

　　讓我暈了吧……

　　他述說昨晚我是怎麼想盡辦法誘惑他，又是脫衣服又是在耳邊吐氣舔耳朵的，發現他仍是拒絕最後就奮力把他推倒在床上，讓他只好恭進不如從命。

　　你屁！

　　明明就樂得享受這現成得艷福！看看他把我折騰地幾乎直不起腰……

　　雖然怒歸怒，但是我內心還是微微惶恐的。明明自己的酒品一向很好，為什麼一遇到他就全都走樣？人家說喝醉酒後會顯現出最真實的自我，莫非我內心其實是很想跟他在一起？

　　仔細想想，從我們認識到現在，其實是熟知彼此的個性的，不然依自己這種喜惡分明的個性不會和他做了愛還沒有勒令他滾出自己的生活，甚至還發生了第二次。

　　而自己也快過了最適合生育的年齡了，一直很想在最適當的年齡生下小孩，只是都沒有遇到那個人不得不放棄。

　　如今有一個人為了自己把八年的醫學院硬是用四年就把它畢業，講過一遍就記得我的喜好，熟悉彼此的個性又不踩線，重點是當初其實是喜歡過他，只是時間老是不對，我不得不壓下那心裡的那份悸動，和老是覺得心空空的感受……

　　回過神，發現他正用深邃的眼神看著我，心臟沒由地漏跳了好幾拍。

　　「我們……結婚吧。」

　　我的心瞬間脹得好滿好滿，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沒有放棄過喜歡他的這份心情。

　　如今，就是那該死的時間對了、人也對了，我還拒絕什麼呢！

　　「好。」

　　等他撫上我的臉頰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只是假裝忘記卻不是真的忘記。若這不是愛，那有過的心痛是什麼？